拯救第三十四步

    以为付荣不发批疯了,谁知好戏在后头,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过来。
    钟月眉头一紧,顿感不妙,随即从床上坐起身,整理一下仪容,接通视频。
    她无须看清屏幕显现的是什么,便惊呼一声卧槽,把手机扔了出去。
    听着耳机里男人的狂妄笑声,她的五官扭成一团,心里直犯恶心。
    付荣布下命令,钟月四脚连爬在三秒内,把手机捡了回来。
    有言是鸡太大,一个屏幕装不下。
    应许是灯光和摄影角度的问题,视屏里那一根器物软趴趴地倒在阴毛丛中,显得颜色变深了,纹路细致了。
    光是一眼,就让她的心打起鼓来。
    男人那腌臜玩意儿,她虽是尝过,含过,用过,可仍是见不惯。
    “把脸转过来。”
    钟月抿紧嘴巴,慢慢把头转过去。
    “你斗鸡眼是吧?把眼睛也转过来。”
    “付老板,您饶了我吧。”
    付荣握住它,对着镜头晃了晃,得意地问道。
    “不想它吗?”
    “想想想,想到睡不着觉,想到吃不下饭,每天不看上一看就浑身难受。”
    “想就脱裤子。”
    “干嘛?”
    “抠给我看。”
    钟月一时语塞。
    付荣看她不说话,于是安慰道。
    “听话。早点做完,早点睡觉。”
    “不如直接睡吧?”
    电话那边只有呼吸声传来。
    钟月轻叹一声,脱下裤子,拿了一张浴巾垫在屁股下面,说道。
    “弄完就可以了,是吗?”
    “我满意为止。”
    钟月岔开双腿,在腿间放一个枕头,手机就靠在前面,与唇瓣紧闭的甬道距离近十厘米。
    她把一个枕头抱在怀里,幻想那个男人是怎样爱抚自己。她抚摸两下,揭开覆着黑丛丛的毛儿,艳粉的内部尽收男人眼底。
    她用中指抚摸自己,顺时转圈按压,捻在指尖。
    她的嘴巴被枕头堵住,只能哼哼唧唧的,像在撒娇。
    付荣听得耳根子软,着魔般地紧盯手机,飞快地撸动。
    各自手机听筒里都传出咕叽咕叽的水声。
    伴随短促的女声,体内的水润湿了门扉,一条幽径就这么缓缓开启。
    也不知钟月是否在捣乱,她伸手往下摸去,指头沾着淫水,插进敞开的甬道,嘴里还喊着男人的名字。
    付荣咬着腮帮,把牙齿磨得咯咯响。
    她是故意的。
    她肯定是故意诱惑自己!
    若是以往,她只怕是求饶时,才愿意喊几声。
    瞧瞧如今,他不在了,反而骚浪了。
    钟月渐入佳境,好像不满于现状,渴望更大更粗的东西捅进去。
    两人虽然身处异地,却默契地在脑海里想象着彼此的肉体。
    他们似乎获得了神奇的力量,将时空扭转重迭,在一并高潮的瞬间,恍惚地看到彼此的面容。
    她好像正抱着他,他好像正看着她。
    钟月像一只熟透的红虾,蜷缩着身体,脑子融成浆糊,思绪不清地叫了一声男人的名字。
    付荣用纸擦着手中的精液,犹如对待亲密爱人般温柔地答道。
    “我在。”
    钟月把头从枕头里抬起来,才发觉不对劲。
    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叫他,也没有料到他会回应,语气柔软得像是在哄逗孩子。
    “您快休息吧,晚安。”
    视频通话结束,付荣眼光光地看着手机,直至自动熄屏。
    他把手一甩,沉闷的噗通,手机掉到地毯上。
    他原以为钟月的忽冷忽热是一种欲擒故纵,但是现在,他确定那不是如处子般天然的羞赧,而是一种不知出于何种缘故的躲避。
    她总是在温存的时候,泼去一盆凉水,或是在他渴求更多的时候,把脸撇去一旁,顾左右而言他。
    付荣屈尊降贵与这样一个女人上床,可不曾想,那个女人竟不知感恩,甚至避之不及。
    他越想越气,胸口突然似被重拳一击,遽然惊觉——她难道不喜欢自己吗?
    他对自己的外貌和身份充满信心,甚至是自负。
    他早已将女人对自己的爱视为一件默认的惯例常事。
    所有女人都理应喜欢他,爱他。
    付荣的怒火转而形成一团灰色云雾,不上不下地堵在气管里。
    他不知那是什么情绪,只知道深吸深吐一口气,连续几回,才感觉舒服一些。
    钟月鲜少为自己购置衣物。
    她的衣裤鞋袜,刚好放满一个行李袋。
    她对衣服的品味不高不低,只要求质地舒适,价格适中。
    除开工作日必要的制服,平日的休闲装无外乎是t恤与长裤,所以再漂亮的衣服,也没有适合的场合,没有适当的时间能够展现。
    小时候一到新年,钟月总是满怀期待地等候母亲的礼物。
    尽管她知道所谓的新衣服,都是亲戚家小孩不要的旧衣服。
    她有时能在口袋里找到几个硬币,几个玻璃珠子,几张千纸鹤,便兴奋地交给母亲,说要让母亲攒着,为父亲买明年的新衣服。
    钟月从行李袋里拿出三件衣物:父亲的外套,母亲的帽子,弟弟的毛衣。
    按照习俗,亡故的人使用的任何东西,都必须在入土之前烧光。
    她庆幸当时耍了小聪明,留了三件衣物作为思念的培养皿。
    她盘腿坐在床上,头上戴着帽子,身上穿着外套,腿上放着毛衣,手里用着针线,缝制内裤侧边掉线的缺角。
    她忽而笑了起来,用着家乡话,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。
    “你们莫要笑俺,俺待会儿就出去买新的,漂亮的,眼馋死你们。”
    接着,钟月似想到了什么,把内裤左看右看检查一遍,说道。
    “其实……俺有新衣裳,是一条长裙。是一个男人送嘞。喜欢不喜欢?唔,肯定是喜欢嘞,俺都不舍得穿。哎呀,不说了,要去接人了,改日再聊。”
    钟月骑着电瓶车,路过各个繁华热闹的大型商场,门前流窜着无数身穿奢侈品的年轻人。
    他们生活在大城市里,被金钱供养的环境之下,身上总有股与农村人不同的气息。
    就像付荣的别墅像座城堡,她已经住了小半年之久,却仍然感到阴冷。
    那只不过一座极大的,空虚的,被冰冷坚硬的泥瓦建造而成的监狱。
    因为碰上内衣店清仓结业,钟月买到五元一条的内裤而似捡到天大的便宜。
    她买了一包糖炒栗子,兴冲冲地开向西餐厅的方向。
    到达餐厅门口时,钟月没有走进去,而是透过玻璃,悄悄地往里偷看。
    乐队中不见陈文清的身影,她打电话,朝路边看了看,便发现陈文清与一个男人在车边说话,看那表情,像是起了争执。
    钟月走了过去,陈文清先是一楞,然后把她拉到身后,继续对着面前的男人说道。
    “我和你说了,我没钱,我没钱借给你。你倒好意思说你没钱,那你开的宝马是什么?你当我瞎吗?”
    钟月搞明白了,这个男人是陈国宏。
    可她觉得疑惑,眼见父女俩从言语争执,逐渐升级为肢体冲突时,她一个箭步冲上去,直直把脸送到陈国宏的巴掌上。
    男人的气力很大,好似用了拳头。
    钟月的耳朵嗡嗡响,左边的脸火辣辣的,眼睛刺痛得睁不开,连眼泪都不自觉地哗哗流出。
    她摸了摸嘴角,看到指头上沾着血。
    她被打蒙了,听不到外界的声音,所以不明白陈文清在慌张地说什么,她只好傻傻笑了笑,紧接着被两个陌生的,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带上了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