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章

    伏见宫恶玉思考着是否要及时要求惠止损,却先听到男孩的肚子发出了一声响亮的抗议。
    “咕咕”的声音让惠的小脸一红,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,“抱歉,没有忍住这个——我好像……又饿了。”
    过去一年多的辗转经历让惠畏惧于麻烦别人。
    “这没什么好抱歉的,惠。咒力的消耗是一种能量损失,你当然需要用其他的方式来补充。”伏见宫恶玉安慰道,“强大的咒术师都有做大胃王的资本,这是生理特性。你的一般人姐姐有个学生,一天到晚糖不离嘴,上周还趁着外出学习的机会,悄咪咪地跑了一趟牙科医院。”
    穿过欺诈师的马甲屏障,他能看到那段记忆,未来的最强竟然害怕牙医这件事,怎么想都觉得有趣。
    惠的情况更加特别,他的术式觉醒低于平均年龄。年幼的身体过早承担了强大的术式,食量如果不能增强,那才是真正的麻烦。
    “好消息是,下楼就能‘圣地巡礼’,波洛咖啡厅非常有名。”有名到几乎每次漫展都能类似的摊位。
    出门前,伏见宫特意掏空了自己的口袋,将里面放着的几个应急咒具拿了出来。
    鉴于这里存在、并且随时可能会发挥效用的死神光环,他决定把任何有可能让自己变成嫌疑人的可疑用具全部放在家里。
    他不想当被三选一的那个“三”。
    他警惕地推开咖啡厅的玻璃门,门上的铃铛带来了午后的平静,并且持续得意外的长。
    波洛咖啡厅内没有任何异常,唯一的店员榎本梓把简餐和甜点放到他们面前——工作日的工作时间,这里的人并不多。
    没有热门角色安室透、没有著名小学生江户川柯南,甚至凑不出一个四人组来搞原创杀人案。
    隔壁的街道或许有警车呼啸而过,但那完全不能影响伏见宫父子·伪此刻的宁静、安详……
    “砰——!”
    就在这宁静时刻,巨大的爆炸声从头顶传来,天花板紧跟着便掉下了墙皮。玻璃门窗也应声而碎,如密集地雨点一般落在地面,被同样不平静的地面带着一并颤动。
    伏见宫恶玉打了个激灵,手中的筷子随机掉落在地,下意识提着旁边的惠躲到了桌子下面。「玉犬」第一时间回应了主人的危机感,耳朵竖立着压低了前肢站在他们头顶的桌上,随时准备出击。
    “没有咒力的气息,是硝烟和火焰的味道。”惠抬头,「玉犬」的嗅觉信息通过压低的吠叫传递到他的大脑中,“还有血液、骨、啤酒、木头、面粉和——曲奇的味道?小黑,曲奇是我的盘子里的味道!”
    硝烟和火焰大概是爆炸效果,可后面的味道是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?
    伏见宫在心里吐槽,惠的术式可比他想象当中还要鲜活太多了。
    他们头顶仍有些碎块砸在桌子上,这里可不宜久留。伏见宫抬起桌子,让惠紧跟着自己,迅速跨出了已经形同虚设的玻璃门。
    抬头一看,波洛咖啡厅的二层还冒着黑烟。
    哇哦——最安全的地方,果然也是最危险的地方。
    日漫真是有自己的哥谭市,不愧是米花町,他到的第一天,毛利侦探事务所就炸了。
    第23章
    这本来应该是伏见宫对爆炸最淡定的时刻。
    任何地方的爆炸都可能有危险,而毛利侦探事务所的爆炸大概率只会造成经济损失。
    但今天可能有些不太一样。
    鉴于他对「玉犬」的信任大于他对自己所能记起的剧情的信任——鲜血和骨头的气味,无疑昭示着毛利侦探事务所内的异状。
    伏见宫恶玉调整自己的身体,放大自己的感官——沿着烟雾的来源,他很快就闻到了「玉犬」提到的味道,无法马上适应这么刺激味道的嗅觉让他接连打了四五个喷嚏。但紧随其后的听觉捕捉到了火焰灼烧的声音,以及与之纠缠的另外一个微弱的呼吸声。
    “艹,里面还有人!”伏见宫恶玉的瞳孔骤缩,瞬间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。他把惠往后推了推,“待在这里,让小黑小白待在你身边,明白吗?”
    得到了惠的点头,伏见宫恶玉逆着烟雾,迅速冲上了楼。
    爆炸和火焰榨取着空气,让人的皮肤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灼烧,黑色的烟雾阻挡着视线,伏见宫不得不将感官集中到听觉上,让气流的摩擦音指引着他。
    “啪叽”一声,脚底的触感陷入了一片黏腻。他低下头,看到了一块被不知是身体哪个部位的血肉,视线左右转移,地面上和家具碎片混在一起的,正是「玉犬」嗅到的味道的来源。
    伏见宫恶玉感觉胃部一阵翻涌,精神一松,窒息和灼烧的感觉油然而生。
    ——他不属于这个世界、他不属于这个世界。
    伏见宫在心里默念,坚定着自己的精神。
    顿时,那种皮肤上的灼烧、嗅觉中的刺鼻都迅速衰退下去。
    穿过客厅和走廊,他推开门,跨过已经被爆炸冲击撕得粉碎的厨房门。在里面,他看到了倒在地上的血条半空的毛利兰。
    他当然认得她,对于任何一个看过星空卫视和金鹰卡通的人来说,这个角色都绝不陌生,她的特殊发型也让他绝不会认错人。
    爆炸中心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,但炸弹的强大冲击力显然也伤到了女孩,木门甚至直接撞到了她身上。毛利兰的呼吸在烟雾影响下变得困难,胳膊和手腕也有大面积的挫伤,额头上遭受的冲击更是夺走了她的意识,只留下本能的、微弱的呻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