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7章 确实有病，但
第287章 确实有病，但
李文生微微怔了下，有些没想到，陆思源居然会跑来主动提出早些宣布结果。
所有人都很清楚，这里头如果真的有了什么问题，那遭殃的必然是陆思源，不做他想。
但换个思路……好像也是这么个理。
反正跑又跑不掉，直播节目根本没有谈判的时间和空间，川南台这态度也完全不像是愿意谈的。退一万步说，就算能谈，能进行利益交换，那该出面的也不是陆思源，而是陆思源背后的人，他们才有资格和能耐与孟云达对话。
看来，陆思源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。
李文生顿了顿，露出一个和蔼但拒绝的微笑：
“刚刚都跟大家说好了，吃完饭再说，陆老师你也去吃点东西吧，等会儿还有安排，而且这边结束之后你们还要去寻找中午和晚上的饭，饿着肚子高强度活动，这很难坚持下来的。”
陆思源只感觉一口老血梗在心口，上不去下不来的相当难受。
但无论如何，李文生的态度非常坚决，必须要等一会儿才肯宣告结果，陆思源也拿这个总导演没办法，只能黑着脸回到推车旁，随手拿了个剩下的面包，就默默啃了起来。
过了十分钟。
直到吃东西最慢条斯理的祁清漪都已经吃完，甚至跑去踩着海水洗了手，陆思源终于忍不住了。
他再次走到李文生面前，声音愈发冰冷：
“李导，现在都吃完饭了，你总可以宣布了吧？”
“要是再找理由的话，不止我们，恐怕直播间里的观众都要骂你故意卖关子了。”
李文生笑起来，和颜悦色地一边掏出一个平板电脑，一边说：
“这话说的，讲好了什么时候说，我就什么时候说，不会食言的。”
“本来还想让你们缓缓，不过既然你强烈要求，那我这会儿就直接宣布结果吧。”
“医院已经把电子版的报告发过来了，就在这里，其实里面也包括了我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，不过为了保护隐私，而且考虑到观众们的关注点也不在这儿，刚才了几分钟把他们的报告单筛掉了，平板里只有嘉宾们的报告结果。”
他这样一解释，其他嘉宾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。
难怪李导坚持要等他们吃完东西再宣布，原来除了“免得听了吃不下饭”这种抽象原因之外，更重要的是需要时间筛掉无关素人的资料啊。
这样看起来，他的行为逻辑就正常很多了。
所有人都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，唯独陆思源仍然还是那副很难看的脸色，直勾勾盯着李文生手里那个平板，目光似乎像要穿过金属背板，直接看到屏幕里写的东西一样。
感受到他使劲催促的眼神，李文生也有点不自在，咳嗽两声，说：
“九位嘉宾的血检报告都在这里，其中八位的报告结果没什么问题，但，的确有一位嘉宾的报告结果有问题。”
“ta的检测报告里，tpab和trust都为阳性，这代表着，该检测者正处于m毒现症感染中。”
“这两种检测具体代表什么，在这里就不多说了，其实我也是刚刚请教的医生，并不能讲的特别清楚，各位只需要明白，当这两种检测都呈阳性的时候，基本就可以排除假阳性的概率了。”
说到这里，李文生就停住不再继续讲。
因为，就在他面前，陆思源已经有点腿软了，站都不太能站稳，趔趄了好几下，但此时此刻也没有人愿意去扶他一把。
陆思源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他没想到，自己居然真的有病……或者说，不管有没有病，他都没想到会就这样在节目里被公然宣布出来。
刘双城，居然真他妈敢让自己被曝光？！
别说什么长山没人脉，什么关系网都在北边，什么川南台或许正针对他们所以安排了最信任的医院……这些都是哄鬼的。
真要是铁了心捞他的话，送钱也好，找孟云达割肉置换资源也罢，总有办法的。
可是偏偏没有。
刘双城什么都没做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让自己顶了这个雷。
草！
陆思源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，半晌才抬起头，死死盯着李文生，把后者吓了好大一跳，因为他眼睛都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而毛细血管破裂，变成了传说中的两眼猩红。
好一个阴湿男鬼……
李文生打了个哆嗦，说话都有点磕巴：
“不过，那个，陆，陆老师你先别急，我没说那人是你。”
陆思源简直想笑出声。
他咧咧嘴，露出一个有点狰狞的微笑：
“不是我，那是谁？”
“李导，你不会到现在还想做节目效果吧，那未免太不把我当人看了！”
这个节目里，女嘉宾里只有一个舒怡比较有可能有病，但舒怡找上他时显然是第一次下海，看许庆安那舔狗的死样，平时除了资源外，其他方面大概率也没怎么亏待过她，她不至于随随便便就陪别人睡。
其他女的那就更不用说，祁清漪这种娇气大小姐第一个排除，他也从没听说过聂文瑾被潜过，陆筱莉这种在家带孩子的同妻也不可能。
那就只剩下男嘉宾。
韩非，说好听点叫洁身自好，说难听点，那就是个傻逼愣头青，金大腿放在面前都不知道抱的人，上哪去乱搞？更何况，这世上没人比陆思源还清楚韩非的行程，泼脏水最多的那几年，他甚至找人跟踪过韩非好几个月，一点能用的照片都没拍到过，乱搞个屁。
许庆安，富二代可以存疑，但他看起来好像到现在都很在意舒怡，就算乱搞也应该不会有多。
任拓那种人，有强迫症的人多半有洁癖，就算玩得再也必然带了套，所以可能性也不太大。
只剩个赵明涛……
等等。
赵明涛？？？
许久没听到李文生的声音，陆思源抬头，见李文生的眼神正对着自己背后的某个方向，他以一种可以把自己脖子扭落枕的力气猛地转过去，顺着那道视线找到了终点。
李文生盯着的人，正是赵明涛！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陆思源有点难以置信地拽住了李文生胳膊，看看他，又看看背后的赵明涛，如此反复了三次，才敢开口：
“那个染病的人，真的不是我，是赵明涛？！”
被逮住的李文生费了老大力气，才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，只感觉被拽住的那个位置火辣辣的疼，像被钳子夹过似的。
李导脸色有点沧桑，恨不得点根烟：
“我知道你急，但是你先别急……刚刚不都说了，报告里不是你，你怎么刚才不信，现在又信了！”
虽然他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，对陆思源而言也是个意外之喜，但是讲真的，对于现在的陆思源来说这事儿还是有点太难相信了。
甚至，他觉得这事情的走向实在是太抽象，太欧亨利式结局，以至于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确认自己刚刚的猜测。
于是陆思源压根不搭理手还在疼的李文生，执着地再次抓住对方胳膊追问：
“你先正面回答我，到底是不是赵明涛？”
李文生叹了口气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，只能点头：
“是，是，是，行了吧！”
“检查报告里有问题的不是你，是赵明涛，你现在能放开我了不！”
陆思源刷一下就撒开了李文生的手，然后满脸震惊愕然地看向赵明涛。
这……
何止是出乎意料！
这完全不像是刘双城会办出来的事情啊！
要说改报告结果的话，刘双城应该只会把陆思源的报告结果从阳性改成阴性，但现在染病的被直接换了个人，而且换的还是刘双城家便宜大外甥赵明涛，是无双影视的市场部经理，这就尼玛离谱！
出现这种情况，要么是俩人都有病，而刘双城只改了自己一个人的结果；要么，就是所有人都搞错了，从始至终，有病的都不是他陆思源，而是赵明涛。
不管是哪种，都很难叫人信服。
除了离谱和震惊，他心里就没别的想法了！
不仅是陆思源大脑空白，其他嘉宾也都纷纷表情管理失败，盯着赵明涛，就差左脸写个“？”右脸写个“！”了。
被所有人行注目礼的赵明涛本人，如今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他没给任何人眼神，只是快步走到了李文生身旁，沉声说：
“李导，这里面肯定有误会。”
“别的我也不多说了，这样，之前那架飞机不是带着血样回长山去了吗，这报告也是电子版的，说明飞机现在还在长山吧。”
“麻烦您通知飞机再来一趟，我听说这些传染病大多都有便携测试盒，您让飞机来的时候带几个，这期间产生的所有费用我全包，但飞机务必在节目结束前抵达。”
“这个要求，应该还算合理，您觉得呢？”
要论有钱，赵明涛定然是没许庆安和祁清漪这俩独苗有钱的。
但即便他只是家里不受重视的边角料孩子，可怎么说也是家族的一份子，出了这种事，不管外界知不知道他是谁，但同个圈里的人都知道，这比桃色新闻更加给家里蒙羞，只要他可以用便携试纸确认自己没病，那这钱家里肯定会出。
何况，私人飞机他也不是没租过，就算今天这趟只能他自己掏兜，也不至于破产，最多手里紧几个月。
比起事情没处理好的后果，钱包大出血只能算擦破皮。
李文生看向他，默然片刻说：
“其实，赵总，如果您怀疑我们的检测报告有问题，大可以在节目结束回长山之后重新检查。”
“届时您只需要开个自证全程直播，必然也会有很多观众去看，没必要这么破费。”
赵明涛嗤笑出声，随即脸色又重新沉了下来：
“作为一个综艺导演，您应该比我更明白什么叫公关的黄金四小时。”
“我对我自己的身体有信心，我也并不心虚，如果现在您愿意让我回长山，在节目里直播检查，我也完全不介意——但很明显，这不大可能。”
“血样检查是比较准确没错，但那么多人的血样，而且还是千里迢迢用飞机送回去的，谁能确定里面有没有贴错标签和混淆的？我确定自己没病，可现在大家都在岛上，为了自证清白，我暂且只能想到这个办法。”
“麻烦您将心比心，好好考虑我的建议。”
旁边的陆思源看得叹为观止。
自己先前怎么就没能想到这个办法呢？
要是检测报告说自己是阳性，就立即硬气反驳，怀疑节目组血样混淆，要求他们提供试剂盒，这至少还能拖延大几个小时，可以为外面正在尽力公关的人争取更多时间。
再往深了想……
报告摆在眼前了还不认，要求二次检测，这不也是一种自信吗？
万一最后试纸盒里还是阳性，到了那时候，观众们想必也会有阴谋论冒头，有水军带节奏，直接甩锅说川南台故意陷害，其他的等出了节目慢慢想办法，这不就结了！
陆思源越想越觉得赵明涛这个做法非常天才，不由得开始在脑内幻想，要是今天这么硬气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爽。
想着想着，他表情不自觉放松下来，后来居然还带着几分笑意。
“你还能笑出来？”
旁边冷不丁传来了一个声音。陆思源转头一看，发现跟自己说话的居然是舒怡。
他皱眉道：
“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，怎么不能笑？”
“你自己心情不好，别人连笑都不能笑了啊，谁惯的你臭脾气！”
舒怡眉眼间浮出一种似是嘲讽讥诮，又似是嫌弃对方智商的复杂情绪，声音又轻又温柔，听在陆思源耳朵里却跟恶魔低语没什么两样。
“不管赵明涛为什么会有那种病……”
“你真觉得自己就干净？”
“要是真像他刚才说的那样，他会查出病，是因为有人的血样跟他混淆了，弄错了，你认为最有可能的是谁？”
“如果我是你的话，现在就赶紧去私下里求赵明涛，让他别再说这些，把事情扛下来背了这个锅，后半辈子给他当牛做马，否则等会儿试纸一到，真相大白了，你就该重新担心了。”
陆思源面色一僵，半天才僵硬地扯扯嘴角：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他查出来没病又怎么样，反正我没病，我的报告里我健康得很！”
舒怡斜眼瞥着他：
“你嘴倒是挺硬的，比骨头硬多了。”
“且不论你有病没病，我也可以确定他两天前都是没病的。他身上没有长疹子疙瘩，皮肤正常得很。”
“但我有点好奇，万一，万一啊——等会儿他复查没病，节目组要求你们也统一上去做试纸检测，你还能怎么办啊？”
(本章完)
李文生微微怔了下，有些没想到，陆思源居然会跑来主动提出早些宣布结果。
所有人都很清楚，这里头如果真的有了什么问题，那遭殃的必然是陆思源，不做他想。
但换个思路……好像也是这么个理。
反正跑又跑不掉，直播节目根本没有谈判的时间和空间，川南台这态度也完全不像是愿意谈的。退一万步说，就算能谈，能进行利益交换，那该出面的也不是陆思源，而是陆思源背后的人，他们才有资格和能耐与孟云达对话。
看来，陆思源也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了。
李文生顿了顿，露出一个和蔼但拒绝的微笑：
“刚刚都跟大家说好了，吃完饭再说，陆老师你也去吃点东西吧，等会儿还有安排，而且这边结束之后你们还要去寻找中午和晚上的饭，饿着肚子高强度活动，这很难坚持下来的。”
陆思源只感觉一口老血梗在心口，上不去下不来的相当难受。
但无论如何，李文生的态度非常坚决，必须要等一会儿才肯宣告结果，陆思源也拿这个总导演没办法，只能黑着脸回到推车旁，随手拿了个剩下的面包，就默默啃了起来。
过了十分钟。
直到吃东西最慢条斯理的祁清漪都已经吃完，甚至跑去踩着海水洗了手，陆思源终于忍不住了。
他再次走到李文生面前，声音愈发冰冷：
“李导，现在都吃完饭了，你总可以宣布了吧？”
“要是再找理由的话，不止我们，恐怕直播间里的观众都要骂你故意卖关子了。”
李文生笑起来，和颜悦色地一边掏出一个平板电脑，一边说：
“这话说的，讲好了什么时候说，我就什么时候说，不会食言的。”
“本来还想让你们缓缓，不过既然你强烈要求，那我这会儿就直接宣布结果吧。”
“医院已经把电子版的报告发过来了，就在这里，其实里面也包括了我们节目组的工作人员，不过为了保护隐私，而且考虑到观众们的关注点也不在这儿，刚才了几分钟把他们的报告单筛掉了，平板里只有嘉宾们的报告结果。”
他这样一解释，其他嘉宾就露出了恍然的神色。
难怪李导坚持要等他们吃完东西再宣布，原来除了“免得听了吃不下饭”这种抽象原因之外，更重要的是需要时间筛掉无关素人的资料啊。
这样看起来，他的行为逻辑就正常很多了。
所有人都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，唯独陆思源仍然还是那副很难看的脸色，直勾勾盯着李文生手里那个平板，目光似乎像要穿过金属背板，直接看到屏幕里写的东西一样。
感受到他使劲催促的眼神，李文生也有点不自在，咳嗽两声，说：
“九位嘉宾的血检报告都在这里，其中八位的报告结果没什么问题，但，的确有一位嘉宾的报告结果有问题。”
“ta的检测报告里，tpab和trust都为阳性，这代表着，该检测者正处于m毒现症感染中。”
“这两种检测具体代表什么，在这里就不多说了，其实我也是刚刚请教的医生，并不能讲的特别清楚，各位只需要明白，当这两种检测都呈阳性的时候，基本就可以排除假阳性的概率了。”
说到这里，李文生就停住不再继续讲。
因为，就在他面前，陆思源已经有点腿软了，站都不太能站稳，趔趄了好几下，但此时此刻也没有人愿意去扶他一把。
陆思源的脑子一片空白。
他没想到，自己居然真的有病……或者说，不管有没有病，他都没想到会就这样在节目里被公然宣布出来。
刘双城，居然真他妈敢让自己被曝光？！
别说什么长山没人脉，什么关系网都在北边，什么川南台或许正针对他们所以安排了最信任的医院……这些都是哄鬼的。
真要是铁了心捞他的话，送钱也好，找孟云达割肉置换资源也罢，总有办法的。
可是偏偏没有。
刘双城什么都没做，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让自己顶了这个雷。
草！
陆思源的牙齿咬得咯吱作响，半晌才抬起头，死死盯着李文生，把后者吓了好大一跳，因为他眼睛都已经因为用力过猛而毛细血管破裂，变成了传说中的两眼猩红。
好一个阴湿男鬼……
李文生打了个哆嗦，说话都有点磕巴：
“不过，那个，陆，陆老师你先别急，我没说那人是你。”
陆思源简直想笑出声。
他咧咧嘴，露出一个有点狰狞的微笑：
“不是我，那是谁？”
“李导，你不会到现在还想做节目效果吧，那未免太不把我当人看了！”
这个节目里，女嘉宾里只有一个舒怡比较有可能有病，但舒怡找上他时显然是第一次下海，看许庆安那舔狗的死样，平时除了资源外，其他方面大概率也没怎么亏待过她，她不至于随随便便就陪别人睡。
其他女的那就更不用说，祁清漪这种娇气大小姐第一个排除，他也从没听说过聂文瑾被潜过，陆筱莉这种在家带孩子的同妻也不可能。
那就只剩下男嘉宾。
韩非，说好听点叫洁身自好，说难听点，那就是个傻逼愣头青，金大腿放在面前都不知道抱的人，上哪去乱搞？更何况，这世上没人比陆思源还清楚韩非的行程，泼脏水最多的那几年，他甚至找人跟踪过韩非好几个月，一点能用的照片都没拍到过，乱搞个屁。
许庆安，富二代可以存疑，但他看起来好像到现在都很在意舒怡，就算乱搞也应该不会有多。
任拓那种人，有强迫症的人多半有洁癖，就算玩得再也必然带了套，所以可能性也不太大。
只剩个赵明涛……
等等。
赵明涛？？？
许久没听到李文生的声音，陆思源抬头，见李文生的眼神正对着自己背后的某个方向，他以一种可以把自己脖子扭落枕的力气猛地转过去，顺着那道视线找到了终点。
李文生盯着的人，正是赵明涛！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陆思源有点难以置信地拽住了李文生胳膊，看看他，又看看背后的赵明涛，如此反复了三次，才敢开口：
“那个染病的人，真的不是我，是赵明涛？！”
被逮住的李文生费了老大力气，才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掰开，只感觉被拽住的那个位置火辣辣的疼，像被钳子夹过似的。
李导脸色有点沧桑，恨不得点根烟：
“我知道你急，但是你先别急……刚刚不都说了，报告里不是你，你怎么刚才不信，现在又信了！”
虽然他这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，对陆思源而言也是个意外之喜，但是讲真的，对于现在的陆思源来说这事儿还是有点太难相信了。
甚至，他觉得这事情的走向实在是太抽象，太欧亨利式结局，以至于他无论如何都不敢确认自己刚刚的猜测。
于是陆思源压根不搭理手还在疼的李文生，执着地再次抓住对方胳膊追问：
“你先正面回答我，到底是不是赵明涛？”
李文生叹了口气，也没有别的办法了，只能点头：
“是，是，是，行了吧！”
“检查报告里有问题的不是你，是赵明涛，你现在能放开我了不！”
陆思源刷一下就撒开了李文生的手，然后满脸震惊愕然地看向赵明涛。
这……
何止是出乎意料！
这完全不像是刘双城会办出来的事情啊！
要说改报告结果的话，刘双城应该只会把陆思源的报告结果从阳性改成阴性，但现在染病的被直接换了个人，而且换的还是刘双城家便宜大外甥赵明涛，是无双影视的市场部经理，这就尼玛离谱！
出现这种情况，要么是俩人都有病，而刘双城只改了自己一个人的结果；要么，就是所有人都搞错了，从始至终，有病的都不是他陆思源，而是赵明涛。
不管是哪种，都很难叫人信服。
除了离谱和震惊，他心里就没别的想法了！
不仅是陆思源大脑空白，其他嘉宾也都纷纷表情管理失败，盯着赵明涛，就差左脸写个“？”右脸写个“！”了。
被所有人行注目礼的赵明涛本人，如今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他没给任何人眼神，只是快步走到了李文生身旁，沉声说：
“李导，这里面肯定有误会。”
“别的我也不多说了，这样，之前那架飞机不是带着血样回长山去了吗，这报告也是电子版的，说明飞机现在还在长山吧。”
“麻烦您通知飞机再来一趟，我听说这些传染病大多都有便携测试盒，您让飞机来的时候带几个，这期间产生的所有费用我全包，但飞机务必在节目结束前抵达。”
“这个要求，应该还算合理，您觉得呢？”
要论有钱，赵明涛定然是没许庆安和祁清漪这俩独苗有钱的。
但即便他只是家里不受重视的边角料孩子，可怎么说也是家族的一份子，出了这种事，不管外界知不知道他是谁，但同个圈里的人都知道，这比桃色新闻更加给家里蒙羞，只要他可以用便携试纸确认自己没病，那这钱家里肯定会出。
何况，私人飞机他也不是没租过，就算今天这趟只能他自己掏兜，也不至于破产，最多手里紧几个月。
比起事情没处理好的后果，钱包大出血只能算擦破皮。
李文生看向他，默然片刻说：
“其实，赵总，如果您怀疑我们的检测报告有问题，大可以在节目结束回长山之后重新检查。”
“届时您只需要开个自证全程直播，必然也会有很多观众去看，没必要这么破费。”
赵明涛嗤笑出声，随即脸色又重新沉了下来：
“作为一个综艺导演，您应该比我更明白什么叫公关的黄金四小时。”
“我对我自己的身体有信心，我也并不心虚，如果现在您愿意让我回长山，在节目里直播检查，我也完全不介意——但很明显，这不大可能。”
“血样检查是比较准确没错，但那么多人的血样，而且还是千里迢迢用飞机送回去的，谁能确定里面有没有贴错标签和混淆的？我确定自己没病，可现在大家都在岛上，为了自证清白，我暂且只能想到这个办法。”
“麻烦您将心比心，好好考虑我的建议。”
旁边的陆思源看得叹为观止。
自己先前怎么就没能想到这个办法呢？
要是检测报告说自己是阳性，就立即硬气反驳，怀疑节目组血样混淆，要求他们提供试剂盒，这至少还能拖延大几个小时，可以为外面正在尽力公关的人争取更多时间。
再往深了想……
报告摆在眼前了还不认，要求二次检测，这不也是一种自信吗？
万一最后试纸盒里还是阳性，到了那时候，观众们想必也会有阴谋论冒头，有水军带节奏，直接甩锅说川南台故意陷害，其他的等出了节目慢慢想办法，这不就结了！
陆思源越想越觉得赵明涛这个做法非常天才，不由得开始在脑内幻想，要是今天这么硬气的人是自己那该有多爽。
想着想着，他表情不自觉放松下来，后来居然还带着几分笑意。
“你还能笑出来？”
旁边冷不丁传来了一个声音。陆思源转头一看，发现跟自己说话的居然是舒怡。
他皱眉道：
“我证明了自己的清白，怎么不能笑？”
“你自己心情不好，别人连笑都不能笑了啊，谁惯的你臭脾气！”
舒怡眉眼间浮出一种似是嘲讽讥诮，又似是嫌弃对方智商的复杂情绪，声音又轻又温柔，听在陆思源耳朵里却跟恶魔低语没什么两样。
“不管赵明涛为什么会有那种病……”
“你真觉得自己就干净？”
“要是真像他刚才说的那样，他会查出病，是因为有人的血样跟他混淆了，弄错了，你认为最有可能的是谁？”
“如果我是你的话，现在就赶紧去私下里求赵明涛，让他别再说这些，把事情扛下来背了这个锅，后半辈子给他当牛做马，否则等会儿试纸一到，真相大白了，你就该重新担心了。”
陆思源面色一僵，半天才僵硬地扯扯嘴角：
“怎么可能……”
“他查出来没病又怎么样，反正我没病，我的报告里我健康得很！”
舒怡斜眼瞥着他：
“你嘴倒是挺硬的，比骨头硬多了。”
“且不论你有病没病，我也可以确定他两天前都是没病的。他身上没有长疹子疙瘩，皮肤正常得很。”
“但我有点好奇，万一，万一啊——等会儿他复查没病，节目组要求你们也统一上去做试纸检测，你还能怎么办啊？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