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1章 震动

    第1031章 震动
    “我刚刚看到了什么?!!”
    “御剑?!”
    “墨画这该死的小子,他竟然还会御剑?!”
    “他怎么会御剑?他怎么可能会御剑?”
    “不可能,绝不可能!”
    这个事实太过震撼,以至于很多观战的修士,第一时间怀疑的不是自己的眼睛,而是自己的脑子:
    “我是不是中了幻术,出现了幻觉?”
    “我磕丹药把脑子嗑坏了?好像有点分不清现实了……”
    “我昨晚喝大了,可能酒还没醒。”
    “我应当是在做梦……但是我竟然梦到墨画在御剑,实在是太搞笑了,我的识海肯定是出了问题……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当然,大多修士还是有理智的,相信眼见为实。
    但正因如此,他们越发难以置信:
    “那个墨画,他真的是在御剑?!”
    “他还用御剑……瞬杀了叶之远?”
    “太虚门的‘阵道魁首’,御着飞剑,一剑杀了大罗门的御剑天骄?!”
    “这他妈合理么?”
    “离谱至极。”
    “这个修界太疯狂了……”
    大多数人,心中充斥着震惊和不解。
    “还有个问题,这个墨画,他到底从哪学的御剑,他又怎么可能学得会御剑?”
    “他身上,明明一丁点剑气都没有,肯定是没剑道传承的。”
    “他御剑的法门,又是什么?”
    “一点人剑合一的御剑痕迹都没有……”
    “我修剑这么多年,还从未见过,如此另类的御剑剑诀……”
    “太虚门有这样的御剑法?”
    “还有,他御的,这是什么剑?怎么直接爆了?”
    “这个爆炸,是故意的,还是不小心的?”
    “是失误?”
    “御剑走火?灵剑爆炸?误打误撞,秒了叶之远?”
    “这个叶之远,真是倒霉催的……”
    “你们光顾着看剑了,没注意到,他御剑的距离,也有点不对劲么?”
    “似乎比叶之远,还远了一点?”
    “这个距离,接近筑基极限了吧?”
    “方天画影上,距离不好估测,但大概也有个一百好几十丈了……”
    “这是一个不修剑法的阵师的御剑距离?”
    “神识再强,也不是这么个用法吧?”
    “阵师的神识,是让你画阵法用的,不是让你御剑用的,这个墨画,到底有没有点自觉啊?”
    “难以理解……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观战的修士,或是费解,或是怔忡,或是困惑,或是震惊,彼此交头接耳,议论不休。
    山间同一时间,无数修士,言语交错,嘈杂不止。
    整座论道山,满是喧嚣之声。
    不光这些寻常的观战修士,便是闻人琬,慕容彩云,浅浅,顾长怀,张澜这些,一定程度上“熟悉”墨画的人,也全都一脸震惊。
    他们也没想到,平时一直不显山不露水,连剑都没碰过的墨画,竟然还会御剑?
    尤其是张澜。
    他记得清清楚楚,当初在通仙城,墨画这孩子,别说修剑法了,甚至连剑都拿不起。
    却不想一晃十来年过去。
    他竟然就能在论剑大会上,一剑秒了声名赫赫的,大罗门的御剑天才。
    不鸣则已,一鸣惊人。
    当真是……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。
    离谱到家了……
    观剑楼上。
    谷主怔怔看着墨画,美眸之中满是错愕。
    其他各宗掌门,也都面露不可思议之色。
    茶室里。
    太虚,太阿,冲虚三山的掌门,默默地坐在原地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
    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,也结束得太突然了。
    论剑开始,墨画御剑,一剑飞去,直接炸开,然后论道钟一响,一切又都结束了。
    然后,就……
    赢了?
    三山的掌门,一时间都有些难以置信,甚至也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。
    以至于论剑胜利的喜悦,也冲淡不了他们心中的惊诧和错愕。
    末了,太阿掌门叹了口气:
    “这孩子……是说会简单点,但也……”
    不是这么个简单法。
    这也着实太过“简单”了点。
    自始至终,就是一眨眼,一飞剑的事。
    没等他们有个心里准备,论剑就结束了。
    甚至桌上的那一壶茶水,都还没煮开……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在一众修士的“争议”中,此场论剑结束。
    观战修士退场,论道山渐渐安静下来。
    但墨画这不按套路出牌的一招飞剑,实在太过超出常理,让人想忘也忘不掉。
    这一剑引起的波澜,也久久不曾停歇……
    入夜,宗门大殿。
    各宗道法长老齐聚。
    摹影图高悬。
    摹影图上,墨画取剑,控剑,并指一点,御剑飞出,划破长空,命中大罗门弟子。
    初始并无异常。
    但下一刻,灵剑开始发光,剑阵运转,剑纹转化,剑气积蓄,直至超出负荷,灵剑裂开,爆成碎片。
    剑锋裂片,与剑气混合,产生匪夷所思的杀伤力……
    这一幕,在大殿上循环播放。
    整个大殿的道法长老们,翻来覆去,看了不下百遍,从傍晚一直看到深夜。
    一看一个不吱声。
    这种御剑,完全超出了他们正常的认知。
    他们一直在心里默默问自己:
    这究竟是什么御剑?
    怎么御的?
    用的什么御剑法诀?
    遵循的什么剑道原理?
    灵力怎么运转?
    剑气怎么传递?
    为什么剑还能炸的?
    ……
    众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    他们此生,未见过如此另类的御剑法门。
    为什么?
    为什么明明不会剑法的墨画,能够御使飞剑,一剑秒了大罗门的御剑天才?
    他的剑道造诣,是从哪来的?
    是瞎蒙的,运气好。
    还是说这个墨画,真的是个不出世的,比大罗门天骄还要强的,惊才绝艳的剑道天才?
    他掌握了一门,常人难以理解的,惊世骇俗的剑法?
    怀着这种震惊难言的心绪,一众道法长老,将墨画御剑的摹影图,仔仔细细,循环往复,来来回回,看了不知多少遍,生怕错漏了一个细节。
    最后,他们终于看明白了,怒道:
    “御个屁的剑!”
    “这他娘的,根本就不是御剑!”
    “这甚至都不是剑法!”
    “修士御剑,人与剑性命相修,意念合一,如此才能驱如臂使,最大程度发挥御剑的威力。”
    “御剑是更高端的剑法,需要对剑道的悟性,对剑气的锤炼,人与剑的契合,心与念的为一……”
    “这些剑道素质,墨画这小子身上,是一个都没有。”
    “废话,他压根就不是剑修,他就是单纯在用‘神识御物’的方法来御剑。”
    “你以为他在御剑,实际上,他是在把剑当‘棒槌’来御。”
    众人当真是来气。
    “岂有此理……”
    “有辱剑道,罪大恶极!”
    “差点又被这臭小鬼给骗了,我还以为,他当真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剑道奇才,半路出家,御剑也能一学就会……”
    “原来又是在耍小伎俩……”
    “鬼点子是真他娘的多。”
    “这真是他自己能琢磨出来的?”
    “不然呢,正经剑修,谁会舍得自爆灵剑?”
    “当真是‘邪门’外道……”
    也有人意见不同:
    “有一说一,这东西可不简单,几乎可以‘以假乱真’,当做是一门厉害的御剑法门了。”
    另一位剑道长老冷笑,“看着像而已,原理其实很‘粗陋’,只有皮相,没有骨肉神魂,远比不上正统御剑精妙。”
    “但大罗门的‘正统’御剑天才,被他一剑杀了。”
    剑道长老被噎住了,“那是因为……叶之远他……毕竟才筑基,到了金丹,就不一样了……”
    有人附和道:“不错,现在才筑基,御剑看不出威力。到了金丹,正统御剑传承就能发力了。”
    “一旦正统御剑发力,墨画这种‘旁门左道’的御剑,不堪一击。”
    “不错。”
    “那这就算研究明白了……”
    有资深长老总结道:
    “这个墨画的御剑,是假的,他根本不会剑法,也不会什么御剑,本质还是利用他神识上优势,进行‘神识御物’。”
    “差不多吧……”
    “我还有一点不明白,他这御剑,威力从哪来?他不会剑法,剑诀没有,剑气没有,剑意也没有,灵剑是劣质的……”
    “灵剑爆炸。”
    “爆炸能有这么大杀伤力?”
    “不只……”
    有世家嫡系出身,研究过剑阵的剑修长老道:
    “剑的内部,被墨画画了剑阵。”
    “这种剑阵,被改了阵式,是特制的,可以直接通过转化灵石,衍生剑气。”
    “还不只如此……”
    “墨画这小子,用的灵剑,肯定也是特制的。”
    “这种灵剑,材质低廉,易碎易爆,一旦承载了过多剑气,本身爆烈开的剑刃碎片,杀伤力也不低。”
    “自毁式的剑阵,加上自裂式的灵剑,这才是这门‘御剑’,真正厉害的地方。”
    一众长老,闻言惊叹。
    “所以归根结底,这仍旧是‘阵师’的手段,而非剑修的法门?”
    “只是形势上是剑,核心还是阵法。”
    “剑只是一个容器,承载一个‘自毁’式的剑阵,本来就是用来‘自爆’的。”
    此等构思,古怪而实用。
    一些正统的,痴心剑法,爱剑如命的剑修长老,大骂墨画自爆灵剑,是暴殄天物,是亵渎剑道。
    但大多数长老,心中还是震撼的。
    墨画此子,于阵法一道,当真有不拘形制,天马行空的“神鬼之才”。
    乾学阵道魁首,名不虚传啊……
    甚至不少长老,暗中起了“惜才”之心。
    当然,再怎么感叹惜才,该做的事,也还是要做的。
    有长老无奈叹道:
    “研究研究,想个办法克制一下……”
    这句话,他们这些日子以来,不知说了多少遍了,都有些麻木了……
    ……
    大殿中,宗门各长老,忙着研究墨画的“御剑”,夜不能寐。
    而屠墨令中,同样“热闹”非凡。
    “太虚门算什么东西?”
    “就是。”
    “也就是踩了大罗门一头,当了八大门之首而已。”
    “区区墨画,沽名钓誉之徒罢了,剑都拿不起来,还学别人论剑?”
    “区区墨画,剑的确拿不起来,但他能‘御’起来,一剑就杀了……那个谁来着?”
    “大罗门的那个谁?”
    “好像姓叶?叫叶之远……”
    “不知道,没听过,可能也是个‘沽名钓誉’之徒?”
    “孤陋寡闻了吧,叶之远都没听过。”
    “说起来,昨天盟里是不是有一个人,自称‘叶之远’,说他要‘一剑取了墨画的项上人头’来着?”
    “好像是有这回事……”
    “今日论剑,好像还有一人,被墨画一剑取了项上人头……这个人,恰好也叫‘叶之远’?”
    “不会吧?”
    “难道,莫非……这两个叶之远,是同一个人?”
    “竟有此事?!”
    “绝不可能!小心大罗门告你造谣诽谤……”
    “就是,绝不可能。叶之远何许人也?大名鼎鼎的大罗门剑道天骄,号称乾学御剑第一人。”
    “号称乾学御剑第一人,然后被别人御剑,一剑杀了?”
    “啧啧,我不好说什么……”
    “好像杀他的,还是个阵师?”
    “剑道天骄,被一个阵师,一剑杀了?”
    “这能是剑道天骄么?”
    “就是,‘区区墨画都杀不掉,还妄称什么天骄?’这话谁说的来着?”
    “好了好了,这些都是小事,按我说,选出一个可堪大任的盟主,才是大事。”
    “不错。”
    “说起来,我们的盟主,不是说要今天加冕为王的么?”
    “对啊。”
    “我们的盟主呢?”
    “被人一剑杀了吧……”
    ……
    曾经的狂言乱语,一字一句,都成了“岁月史书”。
    仿佛回旋的飞剑,一剑一剑,又扎回了叶之远自己身上。
    屠墨盟中的一众天骄,好不容易逮着机会,将叶之远的话,一句句反复“刷屏”,阴阳怪气,当众处刑。
    叶之远恼恨欲狂,但却只能装死,不敢说一句话。
    他在自己的修行室内,扎了一个稻草人。
    稻草人上,贴着他亲手画的,歪歪扭扭的,墨画的画像。
    他再也不说,什么“四宗八门的天骄,完全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,才会把‘杀墨画’当成一回事……”
    “被仇恨支配的人,是不会有什么大器量的……”之类的话了。
    他错了。
    仇恨才是人前进的最大动力。
    卧薪尝胆才是最大的器量。
    叶之远开始用墨画的稻草人,来练大罗飞天御剑诀。
    他打算将“诛杀墨画”,当成毕生追求的事业。
    复仇,就是他此生的“雄心壮志”。
    数把飞剑,凌空飞起,一剑又一剑,扎在远处墨画歪歪扭扭的脸上。
    扎出了数个嬉皮笑脸,又带着点诡异的笑容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而此时此刻。
    太虚门。
    一群小师弟,正在轮流给墨画敬酒,眼里满是敬佩。
    经此一战,他们对墨画的崇敬,更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。
    而这一局论剑赢了,太虚门至少目前,是坐稳了“八大门之首”的位置。
    曾经的太虚门,可是八门末流。
    太阿和冲虚,也曾元气大伤,名次一落千丈,一度就要掉出八大门。
    但如今三宗合流了,反倒因祸得福,眼看着又爬到八大门第一了。
    不只是普通弟子,太虚三山的长老们,对墨画同样感激不尽。
    要不是身份限制,碍于面子,他们都想端起酒杯,来给墨画敬酒了。
    而好事还不止如此。
    之后墨画又用“御剑”,赢了两把地字论剑。
    局势在不知不觉中,已然有了变化。
    三宗的掌门琢磨过后,意外发现太虚门,竟然还有另一个,虽然渺茫,但确确实实存在的机会:
    位列四大宗的机会。
    乾学论剑,不光太虚门在鏖战,其他四大宗,同样拼得很狠。
    四大宗本就不是一体,彼此之间,同样存在竞争,谁都想得第一。
    对外,他们或许能够统一。
    可一旦涉及到真正的名利之争,四宗厮杀起来,同样毫不客气,谁也不可能让一步。
    天骄弟子之间,更是谁也不服谁,杀得难解难分。
    因此,经过激烈的地字论剑,天骄互杀后,四大宗在排名上,悬殊其实并不大。
    而且因为四宗“内斗”,彼此内耗,互相吸分,这就导致了,他们对太虚门的领先优势,也不算大。
    如今地字论剑,仅剩两局。
    只要太虚门能连胜两局,然后四大宗中,除去排名第一的天剑宗外,其他三个宗门,任意一个宗门,能输上两局,那太虚门就可能直接上位。
    这个条件,稍微苛刻了点。
    而且,不但要看运气,还要看其他人的“脸色”,才能晋级。
    但这也是,太虚门目前,唯一的希望了。
    说实话,能有这个希望,就算不错了。
    其他宗门,想要这个机会,都不可能有。
    之后的天字论剑,情况如何,变数太多,暂时不考虑。
    就目前来看,再连赢两局,太虚门就有一定的可能,晋级四大宗……
    这个可能,让太虚三山的掌门都心如火燎。
    而事到如今,他们也不指望别的了,唯一指望的,就是“运气”能好好点。
    希望太虚山,列祖列宗保佑,能给太虚门,一个晋级四大宗的机会。
    让太虚门在接下来两场论剑中,碰到两个“软柿子”。
    或者,不是“软柿子”也行。
    墨画他们,已经足够强了,只要不碰到顶级天骄,都能打一打,而且胜率还不低。
    连胜两场的可能性,还是有的。
    就在这样的期待下,墨画他们下场论剑的对手名单,也经由论道天仪,确定了下来。
    这份论剑名单,太虚门所有人看到之后,脸色全都变了,心底也为之一凉:
    “乾道宗,沈麟书。”
    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