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482章 婚配之事

    朝议结束的时候,百官都有些沉默。
    并不是因曹操今天在朝议中的言语,而是因为邢子昂,邢子昂在上奏,天子便询问了曹操的意思,国库可能支撑?曹操言语道,只要新政能够继续,其余的诸多政策,都能够进行,因为新政会让国库有这个实力来承担压力,天子应允了邢公的上奏。
    百官们不会为曹操的一席话而打动,他们并不是太学里的毛头小子,不过,他们会因为这切实的利益而心动,不少人心里,还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抱负,如今看来,显然,只要站好位置,就能得到一个实现的机会,邢公成为了第一个典范,不过,他们还在观摩,还在等待。
    曹操邀请刘备到自己府中一聚,刘备没有拒绝,与曹操一同返回了他的府邸,曹操令奴仆们准备宴会,要款待刘备,当然,他们没有忘记,直接从皇宫里带来了黄门,这位小黄门是负责督查他们宴会的,朝中大臣要进行私人聚会,就必须要有黄门在场。
    曹操与刘备开怀畅饮。
    “玄德啊,庙堂之中,也唯独你敢与我私交...说实话,我没有想到,你竟有这般的胆魄,我还以为,你担任司农,会对我多有阻遏,实不相瞒,我本来都布置好了对付你的谋略,哈哈哈!”曹操笑着说道,言语之中,尽是坦诚,没有遮掩。
    刘备知道,曹操没有说谎,作为司农,若是自己不支持曹操的政令,与他作对,定会给曹操带来巨大的阻力。
    刘备摇着头,有些无奈的说道:“甚至可惜啊...”
    “哦?可惜什么啊?”
    “曹公设下那么多的谋划,如今却没用了,我也见不到了,实在可惜啊!”
    “哈哈哈,若是你觉得可惜,我明日便用上!”
    “不可,不可...备做不了曹公的敌手...”
    “玄德,若你视我为友,便勿再言公,唤作孟德便可!”
    当夜,刘备直接住在了曹操的府里,据闻,两人是秉烛夜谈,格外的欣喜。
    次日,
    邢子昂直接离开了雒阳,前往北方,昔日,他在北方大举动土,想要将北方五州连成一片,却因天灾而不能继续,如今,他又一次,满怀雄心大志,朝着北方出发,这一次,他定然会成功,昔日孝康皇帝所想看到的,天下驰道遍地,人来人往,车水马龙的情况,定然会在自己手里实现!
    随后,刘备上奏天子,希望能够扩张地方官学,与太学,门子学的规模,并且,他希望能够重启南北二院,这南北二院,都是希望太学的附属,也是类似太学的学府,刘备的提议,天子也没有反对,便令刘备亲自主持这些事情。
    最先,刘备便定下了一个目标,一县之内,定有一学,他要让大汉的每个县城里,都有一个规模成型的官学机构,能够让这里的幼童们自小进学,而要做到这些,刘备就不能整日待在雒阳内,他与卢植商定之后,颁布了政令,便离开雒阳,亲自赶往各个郡县里,进行对官学的修建。
    曹操亲自来送他离去。
    城门,曹操看着即将离开的刘备,有些惋惜,他离开之后,在朝中,自己又变成了孤身一人,没有人相助,不过,刘备这番巡视,也是两人商议的结果,这都是为了新政之大事,故而,对于刘备,曹操又有一种敬佩,两人互拜,曹操说道:“玄德,定要照看好自己...”
    “孟德可安心,我这一去,不知什么时日,方能再见,孟德保重!”
    “唉...”
    “玄德这一去,一载可能归?”
    “我这番,是要走遍大汉的每一个县城,我要让大汉之内的所有幼童,都有进学的机会...我不知归日,待圣贤之声响彻与寻常家户...便是我归来之时!”
    曹操呆滞了许久,看着刘备远去的背影,他又是一拜,刘备并不是独自离开,他带着一批优秀的门子学学子们,一同离开了雒阳,曹操知道,在十载之后,这些优秀的学子们,会教导出更多的优秀人才。
    而南北二院的重设,还有扩增太学门子学的事情,完全落在了司徒卢植的身上,卢植与崔寔不同,他喜欢事事亲为,这一点,似乎与故司徒王符有些相似,而他们的不同之处,是卢植能够动用大量的人才来帮着自己,不像王符,独来独往,卢植拥有巨大的号召力。
    毕竟,卢植本身就是名传天下的大儒,毕生都没有什么太大的污点,又有战功,又有政绩,平生唯一的污点,便是他曾经护送王符入京...当然,那是被天子所派遣,并不能算是他的过错。
    卢植在才能方面,或许要差王符一些,可是因为他的号召力,以及众人的相助,办起事来,反而要比王符都要迅速,重设南北院之事,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,便被卢植所完成了,卢植决定,将南北二院,设在其他地区,北院被卢植设在了长安。
    而南院则是被设在了陈留。
    卢植写了几封书信,便召集了不少的好友,这些好友,大多都是些儒学大家,有的还是曾参与过建宁石经的大臣们,他们分别前往两处,进行教学,而卢植又从地方官学里进行了考核,取其中优秀的人才,分别纳入两大学府,南北院初立,显然比不了太学与门子学。
    可是进入南北院的条件却要比门子学与太学低得多,这也让两大学府很快就堆满了学子,卢植将太学的制度直接用在了两大学府上,有太学与门子学的经验,这南北二院的发展建设,也就有了先例可循。
    到了熹平十三年三月,卢植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举措,只有门子学还在扩增之中,尚且没有完成。
    皇宫内,
    蔡皇后跪坐着,怀里抱着刘棣,正在喂他。
    一旁则是坐着饶阳公主,饶阳公主不知在想什么,最近,总是有些心不在焉,还常常来找蔡皇后,东问西问,也不说个大概,蔡皇后让宫女们将小家伙带走,看着饶阳,问道:“何人?”
    “啊?”
    饶阳公主一愣,看着蔡皇后。
    “说罢,心仪者何人?”
    “阿嫂!!”饶阳公主的脸色顿时羞红,手足无措,蔡皇后看着她,笑了笑,说道:“你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了...我看你这几日,茶饭不思,听宫女们说,你还弄来了纸张笔墨..开始学文了?”
    “是獒儿说的不是?”
    “你让他帮你送信,我早就知道了,不过,这孩子不肯告诉我,是送给谁的...”
    饶阳公主低声呢喃了一句。
    “谁?”蔡皇后没有听清楚,连忙问道。
    “獒儿的那个伴读!”
    蔡皇后这才了然,笑着说道:“哦,原来是司马家的那个孩子啊....”
    “不是!是诸葛家的!!”
    “哈哈哈!”蔡皇后笑了起来,说道:“放心罢,我稍后就去找你兄长....”
    饶阳公主却低着头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
    天子正坐在厚德殿里,皇后便前来了,看到天子正在忙碌着,皇后也没有打扰他,站在门边,等候着,天子忙完手里的事情,抬起头,整个肩膀,都有些酸痛,却有一双手忽然轻揉着他的肩膀,天子一愣,反应过来,笑了笑,没有言语,闭着眼歇着。
    “陛下....”
    “恩?”
    “獒儿那个伴读,陛下以为如何?”
    天子心里有些疑惑,皇后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来了?他问道:“皇后问的是哪一个?”
    “乃是刘公弟子诸葛亮。”
    “哦,他啊...你不要担心,那小子是个早慧的,才能不凡,为人谦逊,品行高尚,成熟稳重,翩翩君子....你不知道,他十二岁便能考入太学,若是他参与考核,未必不是个全冠...他在獒儿身边,是獒儿之幸....”天子说着,皇后笑了起来,看来,天子对他很是满意,这事能成。
    “那陛下...若是将饶阳嫁与他...”
    “什么?!!”
    天子猛地跳了起来,看着皇后,愤怒的说道:“是他求你来的??这个贼子!!竖子!!”,说着,他便朝着门外走,皇后紧紧的拦着他。
    “朕不砍死这厮!竟敢打饶阳的主意!!”
    “陛下!”蔡皇后死死的抓着他,有些无奈的说道:“是饶阳让我来的...”
    天子顿时沉默了,他惊讶的看着皇后,呆滞了许久,坐回了自己的位置,他皱着眉头,连声哀叹,看着天子这个模样,蔡皇后又说道:“陛下,饶阳也长大了...”
    “她能知道什么..那诸葛亮,有什么好的?小白脸一个,不通武艺,没有大志,为人奸猾,还整日愁眉苦脸的,不苟言笑....这样的贼子,有什么好的?!”天子抱怨了许久,最后还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,他低着头,说道:“也罢,也罢....”
    “皇后,你派人让诸葛亮过来罢...”
    “陛下,那你可不许吓唬他,不能殴打...”
    “你叫来便是!朕怎么会吓唬一个孺子!!!”
    皇后这才连忙派出了黄门。
    袁府,
    袁术自从被罢免之后,便整日安心给刘獒等人授课,日子反而比原先轻松了很多,脸上也偶尔能看到笑容了,这一日,他正在书房内授课,便听闻有黄门至,他让刘獒等人等待着,自己出了门,黄门正站在前院,等待着,看到袁术,连忙大拜。
    “诸葛亮?”
    袁术心里有些疑惑,不过还是进了书房,将诸葛亮交给了这位黄门。
    跟着黄门前往皇宫,诸葛亮还是有些茫然,天子要见自己?为何啊,莫非是师君出了什么事?他心里渐渐有些担心起远在千里之外的师君,交州险恶,师君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,他想着,与黄门赶到了皇宫,又被带去了厚德殿,看到天子的表情,他心里的担忧更重了。
    天子眉头紧锁,看起来格外的恼怒,他冷冷的看着诸葛亮,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。
    “孔明...”
    “陛下...”
    “你..”天子开口,又停了下来,看着一旁的皇后,说道:“还是你来说罢...”,皇后点点头,看着诸葛亮,温柔的笑着,询问道:“孔明,天子有心将饶阳公主许配与你...”
    “什么?!这..”诸葛亮大惊失色,他看着皇后,又看了看天子,说道:“亮白身,怎敢迎娶长公主..”
    “怎么,你是看不起朕的妹妹麽?!来人啊!!”天子愤怒的叫道,诸葛亮被吓得面色苍白,连忙摇着头,说道:“不敢,只是,还需通知师君,长辈...”
    “你这...”天子咬牙切齿的,最后还是叹息了一声,说道:“朕会去告知他们的,你回去做好准备罢....”
    “谨喏。”
    诸葛亮离开之后,天子坐在厚德殿里,面色有些悲伤,有些落魄,他转过头来,看着皇后,说道:“此事,还需皇后劳烦...”
    “谨喏。”